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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霁屏着呼吸迈进了院子,脚下的积雪已铺了近一指厚,天空更是阴霾得看不见半点阳光。比腊月寒风更让人发凉的是端坐在院中的嫡母陈氏。

    苏清霁一眼就看到了那惯打自己的鞭子,耳畔却是陈氏冠冕堂皇的话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是康王府的人了,我管教你不得。但不敬婆母、推搡姑嫂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叫文定侯府如何给康王府一个交代?”

    这质问让苏清霁脑中如响雷闪电碾压过一般,疏忽间闪过许多画面。她原不知道自己怎一夜醒来,怎就身形变了这么多,更不知为何跪在了宫中。

    这一瞬,全明白了。

    在她十六岁过去的六年里,身子不知被一个何处来的魂魄所侵占。

    那魂魄不甘落于人后,一边利诱陈氏,一边算计康王,将文定侯嫡女和康王侧妃两个位置一并拿了下来。

    小尝甜果后,魂魄变本加厉,作孽的事做得只多不少。直到她破坏手帕交婚事被康王府的小郡主亲眼目睹。

    任是苏清霁想破了头,也不明白对方为何会选择杀人灭口来试图掩盖错误。

    当然,以她十六年来恪守的规行矩步,也绝对做不出在康王生母华太妃面前撞几寻死的事情。

    高几倒了,花瓶落在了华太妃头上。小郡主醒了,所有的歹意无处可藏。

    日暮途穷间,走投无路的魂魄跑了,原来那个规行矩止、求个安宁的苏清霁回来了。

    “清霁,不如你教教母亲我,就像你出阁前‘教’我的一样?”

    即便低着头,只能看到陈氏的深紫色裙琚,苏清霁也能想到对方是何等的咬牙切齿。

    略直了下早已跪疼的腿,苏清霁准备重新跪下去。她在陈氏面前磕头认错乃是常事,再做一遍,不觉得困难。

    只是……

    一声“母亲”之后,她竟好似被灌了封喉的哑药般,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头顶又是一声冷笑,苏清霁被鞭子抽得直接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雪水浸湿了膝盖处、脚踝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既还叫我一声母亲,那我少不得为你谋条出路。不挨这顿打,康王府的大门是不会再让你迈进去的!”陈氏话说得漂亮,手下却半点没有留情。

    苏清霁被几鞭就抽得蜷缩在地上,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被这鞭子来回抽得皮开肉绽。

    “该不该打?”

    又是重重一鞭落在后背,苏清霁顿觉喉口一股腥味,血水和雪水混合在了一起。

    黑暗与明亮交错的恍惚之间,她隐约见到院门口有人疾步过来。

    父亲是不可能来为她求情的,姨娘也早过世了。来人是……

    不重要了,当下更该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控制权完全回来了吗?

    苏清霁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身前微凉,脖颈处有个柔软的触感带起了心痒。

    她迷茫中带着一丝恐惧,正想要用力推开面前人,却被横空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