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１?

    言末子埋葬母亲那个人，依然是采取了埋葬他父亲时的那种的方法、程序与规格。葬礼的仪式开始的时候，依然是大宋带动着男人们站成那样整齐的队伍，男人们依然穿了那样的盛装，女人们更是着装了她们的隆重与严肃。以女声部为主的歌再一次唱起来，女人们没有唱歌德的《上帝和世界》，也没有唱古老中国的古老诗经，她们唱的是当代概念影视业Ｂ组业务监理尼说说为古老的中国的二胡独奏曲《二泉映月》填写了新词的歌，歌词是专为母亲那个人的死而写的。女人们还没有完全背诵得过那首歌词，就都手持了一个我们这个时候文件夹一样的夹子，那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夹子，那样的夹子里夹了人类有史以来全部的经典的歌。那时候的经典已经泛滥，泛滥得经典也不再经典。尼说说就是从母亲那个人一咽了气的那个时刻开始寻找并确定葬礼上需要的这首歌，他翻遍了所有的经典的歌曲，也没有能够寻找到大家的如意。于是他一边地翻找，一边地哼那首二胡独奏曲子。还是在一旁的大巫建议他说，就这首曲子行，你就在这首曲子的基础上填词就行了。尼说说这时候就看了大巫说，你得陪着我才能够完成你说的这件事情。大巫说行，我陪着你完成。?

    大巫知道尼说说的习惯，他创作的时候，手非要抚摸了Ru房才有灵感，灵感来了才能够创作，创作得灵感疲劳了，就再抚摸一阵子Ru房。他需要这样不断地折腾才能够创作。不像是我们这个时候的很大一部分的创作家，有Ru房也创作，没有Ru房也创作，环境和条件不造就尼说说那种的矫情，只有极个别的人才情愿或不情愿地为十几行甚至几十行的汉字堆成的歌词或七个音符组成的曲子而献身。?

    现在尼说说就开始抚摸了大巫的Ru房在构思母亲那个人葬礼上的这个歌。大巫被尼说说抚摸出一种与任何人的抚摸都有区别的感觉，这样的区别就让她感到了可贵，她想尼说说这个人不愧为一个艺术家，他的抚摸也是完全艺术化了的，完全艺术化了的抚摸就很容易深入人心，她现在感觉着真是好受。尼说说也感觉着大巫的那个好受，这样好的好受也感染了他，他就生出来一种冲动。那种的冲动就让他思想着死亡而又害怕死亡，直至希望死亡，直至不再思想死亡，也不再害怕死亡，也不再希望死亡。一种升腾的意念升腾了，一种降落的意念降落了，尼说说现在变化成了一个空了的人。他的这种空了的感觉在与其他的女人做的时候，不是在抚摸的这个阶段产生的，而是在那个喷射的阶段才有的那种空了的或是化了的感觉，他想大巫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他想每一个人给予每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等到这一切都非常缓慢地过渡去之后，大巫说你怎么样？尼说说说我很好。大巫说我不是说你怎么样。尼说说说我说我我很好是说我已经是在很好中完成了创作。大巫说你真是一个怪物。尼说说听了就乐了说，我确实是这样，不然我就什么也做不出来，我不抚摸到那种的好处，我就是一个白痴，一个什么也做不成的白痴。尼说说接着就将他的创造输入到一个像是文件夹一样的夹子里，他做完了这一切，就将那个夹子拿给大巫看。大巫打开来那个夹子，看见上面只是写了一个字：母。大巫不理解就问尼说说说，就这一个字么？尼说说说就这一个字。大巫说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尼说说说这一个字在这样的一首歌里不表示任何的意思，它虽然是一个“母”字，但它在这时没有母亲的意义。它只是一个发声，这一个发声还不能够从嘴里发出来，要紧紧地闭住嘴，从鼻子里发出这个声音来。说了尼说说就紧闭了嘴，通过他的那个很有些分量的鼻子发出来一个很有些分量的“母”字。这样的声音再和了《二泉映月》的旋律，就让大巫听出来了很好的意义，那样的意义就不能够让你说出口来，你只能够去想象它，并且你不能够不想象它，它就带了你的想象走，走得很遥远，很陌生也很**。于是大巫也跟了尼说说“母”了起来，那个“母”的声音也是从她的鼻子里发了出来，也是发出了很好的意义，她一边地这样“母”着一边地想：我的两个Ru房没白被这个家伙摸索。?

    ２?

    就在大巫她们发着“母”的这个鼻音的时候，言末子协同了许多的男人们埋葬了他的母亲。言末子原本思想着将母亲那个人与他的父亲那个人埋葬到一起，只是母亲那个人死之前不让他那样做，她反复嘱咐言末子说无论如何你不要把我与言坚定拼凑到一块去。她很坚决地使用了拼凑这样一个词，这让言末子在后来的时间里很费了些心思思考母亲那个人与他的父亲的关系，他怀疑过母亲那个人与他的父亲一定是发生过很不应该埋葬到一起的原因。言末子没有追问母亲那个人坚决不拼凑的原因。母亲那个人也许就看明白了言末子的不追问，她就对了言末子说：来世的时候……她的话没有说完，她就失去说话的能力，将下面的话永远地咽到了她的心里，永远地咽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隐秘的那个地方。后来言末子在思考母亲那个人的时候，他就对于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做了无数次的补充。就在“来世的时候”这样五个字的后面，他补充了“我要更自由地生活”“我要寻找另一个男人而不是这世的这一个”“我要不做女人而是要做男人”“我不再做女人也不再做男人而是做一只鸟儿及其他”“我要按照那个世界的活法活着”“我一定按照那个世界的活法活着”等等。接下来他就思考了他补充给母亲的这些不能够令他满意的语言背后可能存在的含义：来世的时候我要自由地活着这或许是说她这一世还不够自由，或者说她对于自由还有比了那个时候的自由更宽大尺度的要求。那个时候的人们已经是有了相当程度的自由了。完全不像是我们现在对于自由的理解与享受，那个时候每个人自由与权利是我们这个时候所完全不能够想象的。下一句是，来世的时候我要不做女人而是要做男人。说明她这一世做女人做错了或者说是做够了，做错了女人于一个女人实在没有办法，做够了女人这其中就有了说法，让女人做够了女人的原因，一定是男人做得不够，这样言末子重新思考了他的父亲对于他的母亲做得如何？他想一个男人肯定是满足不了一个女人，况且父亲活着的时候还有一百个以上的女人在他的身边，那些个女人曾唱了他的父亲的死也唱了他的母亲的死，那样庞大的一个合唱队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来，都能够惊天动地。当言末子的灵魂被那样的声音托举到一个很寂辽的空间的时候，他真正就怀疑了他父亲对于这样一个合唱队伍的能力。他甚至怀疑了隋朝皇帝的那个抹一抹，那绝对是男人的一种无能力，有能力你为什么要抹一抹？真正地要生命好，你就要有选择地，一对一地非常透彻地来生活。一定要透彻，要非常透彻。至于母亲想做一只鸟儿及其他，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按照这个世界的活法活着？这个世界有多种多样的活法，比如说古代帝王的活法，将相的活法，才子的活法，佳人的活法，算命先生的活法，**的活法，被卖了的奴隶的活法以及后来的总统，后来的资本家和资本家的太太，不是富人家的小姐，歌舞厅里的小姐，桑拿浴里的小姐，干洗按摩及路边店里的小姐与不是路边店的大款与**与黑帮与警察署的人与人事署的人与大法官与小法官与管理这些个人的且是被人们称作头儿的人等等形形色色的活法，都不适应了母亲那个人？所以才做鸟儿及其他，只是不要做人。?

    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做够了人的人？?

    基于了母亲死亡以后的思考，言末子就感受到人的思考的能力还很有限，他对于生了自己的母亲的思考都不能够很确定，又如何去思考成熟这个世界？思考不成熟这一个世界，又该如何思考下一个世界？思考下一个世界，是言末子那一个时代的人所面临的主要课题。?

    这个时候外面又刮起来了风，那样的风依然是很干燥地团在言末子的窗上。一直就陪同了言末子思考的皇后女说，外面起风了。言末子说啊哦。皇后女说你看这一次的风就与每次的风不同。言末子就透过那一扇窗看了皇后女说的与每一次都不同的风。他真就看出来了那风的不同说，这风一定不是地球上生出来的，一定是来自于宇宙的某一个空间，这是宇宙风，或者是太阳风。皇后女说，说不定就是太阳风，这风里有太阳的光线，弯弯曲曲的。言末子说，太阳这个东西怎么就像这个时代的男人了，没能力了，连他自身的光辉也扯不直了，就像是患了前列腺的男人的撒尿了。胡扯的太阳，真就是不叫人活了。皇后女说，来世的时候……她将这几个字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像是母亲那个人死去的时候将后面的字全部咽了回去。这让言末子突然感到了非常的惊恐，不是因为她再现了母亲那个人死亡时候的情景，而是因为又一个女人提到了来世。言末子就一直等待着她说下去，言末子认定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就一定是母亲那个人没有说出来的内容，因为皇后女现在就像是母亲那个人一样地躺在那里，像是要说出来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言末子说，你说下去。?

    皇后女说，我说下去？?

    言末子说，你说下去。?

    皇后女说，下面的内容？?

    言末子说，下面的内容。?

    皇后女就将言末子的手牵引到她下面的那个地方，用两条腿紧紧地夹了他的手说，你猜猜下面的内容。言末子将他的手在她的下面的那个地方动了动，动得很容易动了就再动了一动她下面的内容，他说我知道你下面的内容了。皇后女说你说说看。?

    我要更自由地生活。?

    不。?

    我要寻找另一个男人而不是这世的这一个。?

    不。?

    我要不做女人而是要做男人。?

    不。?

    我不再做女人也不再做男人而是做一只鸟儿及其他。?

    不。?

    我要按照那个世界的活法活着。?

    不。?

    我一定要按照那个世界的活法活着。?

    不。?

    言末子说要么就是你在来世的时候就不再来这个世了？皇后女说不。皇后女就乐了说，你已经说到点上了，你再在这个点上向它的反方向说。言末子说，来世的时候，我还要来到这个世上。皇后女说对了！对了！对了！来世的时候，我们的人一定要还来到这个世上。言末子说母亲也是这个意思么？皇后女说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言末子说我明白了，我们的人都是留恋这个世界的。皇后女说是，我们的人都是留恋这个世界的。人留恋这个世界你知道为什么人都留恋这个世界么？包括过去的人，艰苦岁月的时候，缺乏精神缺乏物资缺乏自由缺乏人性最重要的是缺乏人性的那个时候，人们也都非常地留恋这个世界，你知道为了什么么？言末子说你说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人们执着这个世界的美好。?

    不。?

    是因为人们执着这个世界的丑恶。?

    不。?

    是因为人们害怕困难。?

    不。?

    是因为人们不怕困难。?

    不。?

    是因为人们太人性。?

    言末子说不。说了他也乐出了像是皇后女刚刚乐出的那个样子说，你说到点上了，你再往这个点的反方向说。皇后女说，人们留恋这个世界，是因为人们的兽性？言末子说对了！对了！对了！他也是一连地重复了三遍对于皇后女的肯定。?

    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