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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画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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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胡越和胡越组的组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他把新翻出来的15宗案件分配到胡越组的每一个人手中。唯独把蔡氏豪门中毒案和陈可安投河自杀案留给了自己,其余的分配给了其它组员。按照他的判断,这两件案件是最有希望有所发现的案件,一个是凶手第一次作案,另一个是他的最新作案,胡越想要最先找到这个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胡越自从在陆城警局工作以来还没有试过像今天这么早下班离开警局。

    他有一个地方要去。

    这是距离警局较远的一个地方,陆城最大的城中村——鹿家村。城中村向来执法困难,有着扫不干净的灰色地带,他所在的地点就是一片小小的红灯区。胡越面前是街角处的一家小店,小店小得就连店名都没有,只有在门口立了个招牌,上面有“沐足按摩”两个字,灯光在阴冷的街道上一闪一闪,诡秘的没有暖意的红色。

    胡越站在对面的街道上抽着烟,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对方。他所指的对方是一个他一路跟踪过来的女孩,女孩名叫蔡晓柒。她就是两年前蔡氏豪门中毒案中中毒身亡的蔡立的唯一亲生女儿。从发现这个案件有蹊跷之后,胡越就对这个案件情有独钟,首先是因为这是第一宗案件,另外他对这个案件的作案手法有兴趣。用毒,这种方式很少见,确实用得很精妙,精妙到距离案发过去了两年时间,还没有人知道在受害人蔡立体内提取出来的毒素是什么种类。

    会议结束后的整一个下午,胡越都在翻查这件案子的文件。其实案情很简单,凶手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居住在自家豪宅的蔡立不但有着自家的佣人,还有贴身的保镖,豪宅也是有严密的防盗系统,能自由出入的也只有自家人,也就是蔡立的女儿蔡晓柒和蔡立的弟弟蔡名,还有他的侄子,蔡少恭。案发后警方检查过他的住所,还有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蔡晓柒所录的口供坚持认定是蔡名父子下毒毒死了他的爸爸,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这也是当年没有立案调查下去的原因。

    蔡晓柒的地址并不好找,身份系统中登记的住址依然是蔡家豪宅,显然不可能在那里可以找到她。胡越又重新查找了她的所有资料,蔡晓柒也是个出生含着金钥匙的孩子,从小就读在贵族学校,不过学习不太好,也不太听话,大学之前给她爸爸惹过不少事情。但也都是小事情,都是一些经常出入夜店,着装妖艳,打架斗殴之类的负面新闻,与其它纨绔子弟无异。几乎所有事情都被父亲蔡立花钱摆平了,唯独有一件事闹得比较大,媒体曾经报道过她吸毒的新闻,也不知道真假。

    后来到了上大学的年纪,蔡立花了钱托了关系送她去了陆城美术学院学美术,大学之后好像懂事很多,再没有什么负面消息,学业上也有不俗的成绩,画的画在市里也拿过奖项。再后来,就是两年前那场家里风云巨变,父亲死了,所有家产也被抢走了。

    胡越没有在身份系统里面找到她的住址,但是他注意到了当年花边媒体关于她吸毒的报道。他拿起电话打去陆城戒毒所,果然有所发现,蔡晓柒在四年前和一年前都有被强制戒毒的纪录。四年前,也就是媒体报道的那一次,一年前,想必是复吸了。

    从来没有几个人可以一个人把毒品戒掉。

    2

    从戒毒所拿到的地址是鹿家村东边的一处廉价出租屋,胡越在她家门口等了一会。看见了她出门,然后胡越沿途一路跟踪着到这里,大概有只有两分钟的路。到了这里他才明白怎么回事。一开始他还有点认不出来这个着装性感妖艳,妆容浓厚的女孩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不得不依赖资料上的身高,照片的轮廓,认真对比之后才敢确定。

    胡越走进去,今天天气阴冷,这家店的生意也不太好。门口迎宾的小伙子嬉皮笑脸的问候他,然后问他是要沐足还是按摩,胡越说他要刚刚走进来那个女孩,小伙子坏笑,似懂非懂把他安排到一间有按摩床的房间。

    灯光是让人容易想入非非的粉红色。胡越坐在椅子上,环顾了四周。房间不大,除了他前面的桌子外,只有一张床和小小的床头柜。表面是看上去还算干净,但是床角处和其它角落都有着很碎小碎屑和灰尘,打扫的人太随意了。靠路边的床没有打开,窗帘也是拉上了,空气中透出无法拉伸的沉闷感。

    他走过去,站在窗边,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另一只手伸手去打开窗户。

    有人敲门。

    “进来吧。”

    女孩进门小心把门关上,然后低头面向胡越,说道:“你好,先生,我是7号,很高兴为你服务。”她的话调像是复读机一样机械无趣。

    说完她抬头看胡越。胡越没有说话,他走向原来坐过的椅子。

    “我还以为是熟客来着,先生怎么知道我的?”

    “朋友告诉我的。”说着胡越坐下来了。

    “哪个朋友?常来找我的不多。”女孩一边笑着说一边走到床边,坐下了。

    胡越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瘦削的脸庞像是被刀削斧砍过,白净但是肤色惨白,也许是化妆品的缘故,也许不是。她张嘴时他留意到她的牙齿,有点黄,是吸食大麻造成的那种不均匀的棕黄色,牙周会格外深色。

    女孩开始脱衣服,她的衣服很少,上身只有一件薄薄的蓝色外套和白色的打底衫,下身是蓝色的短裙和肉色丝袜。面前这个男人面无表情,她没有少见这种男人,可能是来的少吧,前几回都会不大好意思,时间长了这副正经的模样就会土崩瓦解了。

    “戒毒所的朋友。”胡越淡淡的说。

    “你是什么人?”女孩的嗓音忽然提高了。她下意识的把脱了一半的外套穿回去。

    “我是警察。”

    “我已经没有吸毒了。我每个月都有去戒毒所报到,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女孩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