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一章 妻妾连死

      梁京的褚公府中邪了,连死三个女人。

  先说这周姨娘。

  她是褚槐的妾室,贫家之女,与褚槐青梅竹马长大。因身份悬殊,只能嫁进褚公府当个妾室。

  嫁入褚家,她连生四女,却没有为褚家生个男丁,褚槐疼惜,也得顾着自个的名声。

  家中无正头娘子,他就娶了个妾室入门,实在是难堪。他心中怜爱周姨娘,也只能是偷着怜爱,不敢造次。

  周姨娘再有身孕时,挺着肚子在蔚听阁中转悠。

  这次有孕,她颇爱吃酸杏肉,婢女尤秋柔每日都会在饭桌前摆着酸腐竹和酸豆角。

  褚槐一瞧,心中乐意了许多,“这次莫不是个男孩?”

  周姨娘不敢言语,她性子沉稳,深知褚槐对她这个小门户女子的照拂。就连有孕,也只是等胎坐稳了才敢声张,整整三个月,她谁都没有言语过。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赶上分娩那日,梁京一连下了七日暴雨,护城河水溢出,冲断河堤,河水上岸,百姓失魂窜逃。

  褚槐在大雨夜被陛下召回宫里商议对策,他在宫为官,性子胆怯懦弱,稍有不慎只求自保,从不敢多言一句。

  陛下素来不会与他这个四品文司使商议暴雨之事,怎得这次突要召他?

  褚槐不敢多想,就跟着内监进了宫。

  子时刚过,蔚听阁一阵惨叫:“啊——”

  三个产婆乱作一团,白布条剪了一堆在席帘上摆着,阁窗外一阵闪电,暴雨顺窗落下。

  阁内,周姨娘躺在床榻上,双腿盖着薄席,早已昏迷。

  孩子横在肚中,产婆也无法子,“再折腾下去,恐怕都难以保全啊!”

  周姨娘恍惚听到,她侧过身子趴着,血顺着大腿一直在流。

  虚弱无力地喊叫,“求婆子,定要护着胎儿,我死了不妨事,这是个男胎,定要为褚家生个男胎......”

  未曾说完,周娘子就昏过去了,阁内产婆乱作一团,阁窗外瓢泼大雨落下。就在无奈之际,阁门打开,三名宫中医官冒着暴雨前来,说是褚槐在宫中不放心家中妾室,特命他们三位前来助产妇生产。

  三位医官凑上前,再一把脉,脸色僵硬,“这,这夫人到底是吃了多少酸杏肉啊,酸杏肉有腐蚀之效,孕妇不宜吃多呀!胎儿在肚中横着,我们也没有法子让她顺着过来。”

  身边服侍的婢女尤秋柔哭成泪人,她抱住周姨娘的身子,“我们娘子素来爱吃这些,我们也不知会如此啊。”

  阁内的医官,挨个叹息。

  丑时刚过,周姨娘猛的睁开眼,一口气没上来,就咽了气。

  死不瞑目。

  那个男胎,横在肚中跟着周姨娘一起走了。

  褚槐回府后,看到惨状,悲鸣许久。

  悲伤回荡在整个褚公府。

  周姨娘死后第三年,戚国府嫡女戚柒与褚公府联姻。

  戚家是武官世家,戚柒性子直爽,宽厚下人,待人温和不拘小节。

  褚槐也觉得这个姑娘好,性子耿直,与褚公府倒是很合得来。他待这个正娘子也颇照顾,游山玩水。他的骑马射箭,都是戚娘子教会的。他几次上马,都会胆怯下马,这骑马奔跑的事,他这个文臣还是怪不习惯的。

  进门半年,戚娘子有了身孕。

  第一胎生了个女儿,褚府嫡女浮沉,褚家五姑娘。

  浮沉自小顽劣,性格与她娘一般,泼辣、爱骑马、斗马摔鞭玩。

  浮沉长到三岁时,戚娘子又坐稳了胎。

  这一胎,褚槐格外小心呵护,从不让她碰酸杏肉这些,从坐稳到肚子鼓起,一直都由宫中的医官照料着。

  医官看稳脉象,笑着说:“恭喜大人,夫人这胎,是个小子。”

  褚槐的心放到肚子里,期待着这胎平安生下。

  到了分娩那几日,褚槐一直守着戚娘子,就连宫中事务都请辞。

  这一次,倒是没有暴雨也没有狂风,阁内暖炉燃着,一切都很安详。戚娘子腹痛后,产婆就进去了,男子在外候着。

  褚槐小心等候,又是子时夜,阁内一阵惨叫:“官人——”

  他不顾规矩,冲进去时,只见产婆怀中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死胎。产婆慌乱无神的瘫坐在地上,指着戚娘子,“怪物,怪物.....”

  褚槐上前,拉开被褥。

  眼前看到的,让他差点昏厥。

  只见被褥下,有七八只黑鼠乱窜,有几只身上还染了血,四处乱窜。褚槐吓得浑身哆嗦,向后退几步。又见戚娘子无力的手防佛要抓什么,他胆怯把手伸过去。

  突然,从衣袖内窜出一只黑鼠,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

  “啊!”

  褚槐连忙甩开,退到门外,大气不敢出。

  戚娘子虚弱一直冒着冷汗,阁内的人全都被吓出去不敢进来。

  褚槐抢来产婆怀中的孩子一瞧,是个男婴,可惜已没了气息。

  戚娘子奄奄一息,一直在流血,她想抓什么爬起,可惜够不到。此时,紧闭的阁门被推开,一个婢女跑进来,掀起竹帘进去,“娘子,娘子不怕!”

  她几步进去,一把抓住黑鼠往地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