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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方面的能力,否则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这个朋友后来没有给我回复。

    哲学,不是一门简单的基于逻辑的学问或知识。哲学要真正发挥作用需要长时间的学习,特别需要在实际应用中不断感悟。我的经验告诉我,学习哲学无法一蹴而就,它需要时间,更需要心血。李瑞环同志退休之后所作的学哲学,用哲学一书,应该是他自己一生的实践感悟,而不是为了宣传说教。

    人类文明到目前为止,最为辉煌的成就之一便是科学。科学,绝大部分内容是建立在严格的形式逻辑之上的。由于科学的辉煌,它逐步开始越界。许多人把科学的思维方式当成的唯一的思维方式,甚至把科学的很多原则和理论简单地当成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乃至检验客观存在的真实性的标准。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科学成为了一些人的宗教。其实这种做法,本身就违背了科学的基本精神。

    科学只是揭示了这个世界很少的一类现象。它使用的方法的适用范围也是有限的。其实,即使在科学当中――比如描述微观物理世界的量子力学――确定性的形式逻辑的方法也已经不适用了。绝世天才爱因斯坦,因为固执地认为物理世界一定能够用确定性的逻辑来描述,而致死都不承认基于统计方法的量子力学。这从一个方面显示出科学给人类思想带来的误导可以是多么的严重。我们应该给科学一个恰当的位置,而不是把它当作至高无上的宗教。

    到了社会和生活的其他领域当中,我们固然离不开逻辑分析方法,但是在更多的情况下,我们要依靠辩证的思维方式,去认识这个世界,用自己的心去感悟这个世界。缺少哲学和心灵的引导,逻辑分析推导出的,很可能是荒唐的结论。

    多年严格的科学训练,培养了我脚踏实地的作风和严谨的逻辑分析能力;而哲学的熏陶,则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更为完整而真实的图景,帮助我更好地面对物理世界之外的复杂现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李杰老师为我打开了一扇认识一个更加丰富和完整的世界的窗户。它不亚于科学训练对我的帮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我终身受益。

    人性的第一次锤炼1

    在我的人生当中,至今为止对我正面影响最大的一个人,应该是我高中最后一个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彭延新。

    在中学时期,我们从初中到高中,每年都要重新分班。高中最后一年,刚刚分完班,在教室里面我们静静地等待着新的班主任的到来。彭老师进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份我们这些学生的名单。他那严肃的表情,让我们感到的是一种冰冷。

    在对大家表示了问候之后,他说:“我刚刚看过名单,感觉还不错。我看到有一个叫谢耘的。谢耘我不认识,不过我教过谢耕。哥哥学得很好,想来弟弟也应该不错吧。”

    第一次见面,完全没有了解,竟然受到老师这样的恭维,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幸好尽管在这最后一年当中我几次惹得他大怒,但是最后高考中我没有让他失望。

    高中的最后这一年,是一段我终生难忘的时光。

    十七八岁的我们,正处在最浮躁的阶段。自己想的、说的和做的,常常很难有效地统一。而且头脑中也存在着相当多互相矛盾的东西。

    在这个阶段,遇到高兴的事情,可以忘乎所以;被高尚所感动,便发誓要洗心革面;遇到诱惑,则放纵自己;产生了恶果,又后悔不迭,垂头丧气。

    即使像我这样的好学生,也会在上课的时候,因为不愿听老师的讲课,而在后面与其他的同学搞一些完全与课堂内容不相关的事情。以至于我的代数老师,忍无可忍,告状告到了彭老师那里。

    为此,彭老师先后三次在班上气愤地瞪着眼睛说:“后面几个大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觉得自己挺了不起,全都懂了。老师辛辛苦苦在前面讲课,你们在后面搞些与上课无关的事情,自己不学,还影响别的同学高考是决定你们一生的事情,你们还这样不当回事”这件事情,过了20多年以后,还有老同学在见面时起向我提起。可见当时彭老师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在这一年当中,彭老师给我们不厌其烦地讲得最多的道理就是:“你们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味地由着自己的性子放纵自己。要有理智,要学会用理智来管住自己的感情和**。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有出息。”

    我有一个比较难得的优点,那就是只要别人说的有道理,我就会努力去做。彭老师讲的道理,我非常认同。不过让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和女孩子们学着有理智,确实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当时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写了一篇作文,特别能代表我们当时的状态。彭老师可能也觉得这篇作文挺有趣,就在班上给我们读了其中的一段:

    听了老彭老师的话,我下决心从不睡懒觉开始培养自己的理智,利用早上的时间学习英文。晚上睡觉前,我把闹钟放在枕边,时间定在了早上六点。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闹钟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可是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我就在嘴中不断地鼓励自己“我要有理智,我要有理智”在自己鼓励自己的声音中,我又睡了过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秉性的改变确实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况且人天生就是一种感性动物。理性大部分都是后天被逼出来的。我相信彭老师的话,不能用理智管住自己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所以,我就像当初按照程昕教的去努力学习掌握分析问题的方法时一样,在实际中努力管住自己,培养自己的理智。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功,甚至也不知道我走的路是否能够引导自己走向成功,但我唯一确信的是彭老师给我们指出的是正确的方向。

    人性的第一次锤炼2

    这种努力,是由点点滴滴的小事构成的。比如,我非常讨厌死记硬背。可是,我父亲告诉我,学外文最好的方式不是背单词,而是背课文。我早就这样做了。可是到了高中,课文越来越长,我就放弃了。高中的最后一年,我重操旧业,每天早上起来背课文,要求自己把学过的每一课,都要在学完之前完整地背诵下来。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大学学习期间。这些点点滴滴的努力,在很长的时间内并没有看出对自己秉性改变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彭老师当时给我们经常讲的另外一个道理就是:“你们的考试成绩不好,不要把原因归结为老师题出难了,或者是自己没有发挥好。考试成绩不好,就是你们没有学好,要从自己身上去找原因。你们要日参省乎己。”

    这句话如果较真起来,当然有问题,大可以批驳一番。可是它确实包含了宝贵的真理,给了我决定性的帮助。

    在高考前,发生了一件相对比较大的事情,彭老师的这些教诲在我的身上猛然间发挥出了关键性作用。

    那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这次考试我的数学只考了72分。学得好的同学都在90分以上。这72分当时把我彻底打晕了。尽管我的成绩排名进不了年级的前五名,可是在前二三十名没有问题。除开竞赛,以前在任何考试当中,我还从来没有考出过这样糟糕的成绩。何况高考即将到来,高考前的复习已经到了尾声,基本只差最后进考场了。

    所以随后的几天里,我如堕地狱,未来就像一个要把我吞噬掉的魔鬼。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恐惧,我真的希望世界已经毁灭。精神恍惚了几天以后,我逐步镇静下来,理智开始占了上风。我告诉自己,恐惧是没有用的,我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按照彭老师讲的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解决问题。

    在仔细回顾了考场上的过程以后,我认为我的问题出在了做题少、不熟练上面。高考的时候,题量比较大。没有一定的熟练程度,是考不出好成绩的。数学是我在中学时代最不喜欢学的一门课程。我觉得它太抽象,看不到与真实世界有多少联系。本来就不喜欢,而我又讨厌多做题,认为那不是本事。特别是程昕教了我如何总结分析问题的方法以后,就更忽视多做题的重要性。所以不出问题反倒不正常了。

    凡事有利有弊,该下工夫的时候不可吝啬,但是又要能够做到钻进还能再钻出来。这是我从这件事情上得到的一个教训。

    确认了问题,我便硬着头皮,去找那个去彭老师那里告过我状的代数老师。我很幸运自己遇到了许多负责任的老师。代数老师没有计较我以前对她的不尊重,把上一届学生用的数学综合练习题全部借给了我。

    我一口气把那厚厚的一本综合练习题从头到尾做了一遍。最后在高考中,我考出了整个中学时代最好的成绩,排名全省第九,如愿进入了清华大学。

    这次72分的经历让我刻骨铭心。它是我在人生的道路上第一次遇到的如天塌地陷一般的困境。理智帮助我从困境中走了出来,也让我明白,深陷困境的时候,怨天尤人、悲痛欲绝、哭天喊地等等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真正有用的是用理智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性地分析现状,特别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找到一条路,并下决心从困境中走出来。

    得到这个72分,是我极大的幸运。因为有这个经历,我才得以在中学毕业以前就对彭老师的那些教诲有了切身的感悟,为我即将开始的**的大学学习生活,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它也成为了我后来走入社会安身立命的基石。

    晚霞消失的时候1

    1981年9月,我和一同考上清华的中学同学李涛一起坐火车来到北京,我进入了清华大学无线电电子系现在是电子工程系学习,他去了建筑系。

    在大学生活的开始,影响我最大的是一本小说晚霞消失的时候。

    其实这本小说在高中最后一年,我的同学程昀就向我介绍过,不过我没有去看。因为中学时代的我,生活比较轻松,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和想法。我是一个狂热的科学爱好者,我最喜欢看的,是科普读物和科幻小说。对文艺作品中讲的那些社会与人的曲折故事,丝毫没有兴趣,甚至有些反感和回避,觉得社会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