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楼澈先生吗？您的妹妹突发心脏病现已入院，账单现已清算，由于您已经拖欠一年的费用，本次医疗费用及滞留金合计一百万二十万，请你及时交还。”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噩耗，令他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这几年来妹妹的高昂医疗费用，让他苦不堪言。

    “看来只能放弃学业了啊……”

    楼澈叹了一口气，现如今背上高达一百多万的医疗账单，在读研和偿还债务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无可奈何地只能选择后者。

    回国之后第一时间确认了妹妹的病情之后，伴随着的是医生喋喋不休的催债，停学后仅存的费用，也只够交付这一次手术的费用，往后还有一百万的债务等着他的清偿。

    悻悻地离开医院，楼澈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里头的钱只够买几杯啤酒了。

    酒吧里伴随着刺耳的音乐鼓点，却已经无法给他已经抵达上限的苦涩增添一丁点的烦躁，楼澈将一杯又一杯的啤酒灌进自己的身体里，企图暂时麻痹自己的紧绷神经。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想办法偿还这笔债务才行，可是整整一百万的费用，又岂能在短时间内轻易凑的出来？

    楼澈将酒瓶往前挪了一些，示意酒保满上，可正如此想着的时候，又一个问题令他捉襟见肘，因为他的钱已经不足以支付下一杯的费用。

    酒保看着和客人一样空虚的酒杯，不屑地道：“一杯二十。”

    楼澈叹了一口气，钱钱钱，没有钱的世界，真是寸步难行，堂堂一个耶鲁大学心理学的研究生，竟然会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他发出一声苦笑：“想要喝个痛快都不行啊。”

    酒保瞥了楼澈一眼，在他的眼里客人只有两种，有钱和没钱，对于没钱的人，他没有必要提供任何服务，而显然楼澈则是后者。

    酒保悻悻地说：“没有钱的话就不要赖在这里，这儿可没有免费酒喝。”

    尽管受人冷眼，但楼澈也只能无奈耸耸肩，谁叫自己没钱呢？不过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眼前突然被拍下一张百元大钞，同时伴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别那么死板嘛，这世界都已经这么险恶了，连杯酒都不让喝吗？替我帮这位小兄弟满上！”

    楼澈看了一眼身边凑过来的年轻男人，带着尖锐梭子造型的红蓝镜片眼睛，染成银色的头发被梳成了张扬的刺猬头，从敞胸的白色衬衫还有脖子上的金锁项链来看，应该是经常混迹不良场所的人。

    楼澈轻轻笑了笑，不管如何，有人赏酒喝总是好的，他致谢道：“多谢了。”

    “别客气，我也缺个酒友，正想找人聊聊天呢，我叫戴藏青。”

    “楼澈。”

    戴藏青又把座位往楼澈这边挪了过来，以示亲近，十分自然地问：“你刚才说‘想要喝个痛快’的原因是什么？说来听听吧。憋在心里很难受吧？”

    明知故意靠近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人，然而楼澈这会儿酒精上脑，意识开始有些缥缈，加上心中的苦闷难以舒展，倒也真是想找个人倾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