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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途

    黄昏的秋阳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荒凉的古道上一匹瘦马拉着一辆破旧的马车。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牵马而行,身后背着把旧黄的桃木剑。奇怪的是木剑配了一柄很不搭的漆黑剑鞘,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少年有些黑瘦,身上布衣也有些残破,一路风尘,精神头却还是很好。

    马车内一个老者正在闭目养神,身穿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脸色更是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听着身后瘦马沉重的鼻息少年有些心疼,他踮起脚用手搭了个凉棚望了望。只见前方天空飘着缕缕炊烟,让夕阳染红的白云更添了几分旖旎。

    少年嘴角挂着浅笑道:"师父,前方应该就是西岭镇了,咱们总算到了青州的地界了。"

    没等老者回话他又拍了拍瘦马的脖子:"大白呀大白,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等到了镇子换了钱,上等的草料豆子管够。"

    瘦马扬起头,咧着嘴打了两声响鼻。第一声是表示听到少年承诺的喜悦,第二声则是对少年的胡乱取名表示反抗。

    瘦马的鬃毛虽然乱糟糟的看着有些营养不良但绝对是真真儿的纯黑。

    "再行十里有一小湖。"马车内传出老者细微的声音,仔细听来却不是如平常那般古井不波。

    可是近乡情怯?

    少年闻言,脚步又轻快了几分,哼着听来的小曲儿,一路向前。

    "谁家儿郎来年少...谁家马儿来清瘦..."

    "只念遥遥路万里呵...不要念家乡..."

    "只等他日成功名哟...回家看老娘..."

    行至小湖,天还未晚。少年将马车停在湖岸,招呼一声就消失在附近的树林里。

    少顷,抱着一大捆干柴回到湖边,动作娴熟的生火。待火势渐旺,才把老者从车内扶下,顺手给老者披上一件鹿皮披风。

    看这粗糙的针线活想必也是少年自己缝制的。

    安顿好老者,少年就牵着大白去湖边给它刷鼻洗漱,之后就回到火堆旁开始架锅煮粥。

    倒上大半囊清水,放上三把米,再拿出前两天才挖到的野山参和些补血益气的药材,一锅炖。

    老者睁眼心头微暖,却还是忍不住责备两句:"痴儿,为师体内顽疾无药可解,你天天给我炖人参地黄也没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这般就浪费了。"

    少年不以为然:"有用没用我不管,好歹能让您补点气血润润肠胃。再说我这一路上也挖了不少,不心疼。"

    忙完手里的活计,少年又从车里取出一个黑布包裹的木匣。匣子是黄梨木,漆红漆,黄铜镶边,分两层。

    上层放有长短银针八十一,最短者一寸,最长者四寸。

    下层放有十天干、十二地支共计琥珀银针二十二,由无垢之物琥珀银打造,十天干细长五寸,十二地支稍粗,长两寸半,皆中空,晶莹剔透宛若冰晶。

    老者褪去上半身衣物露出后背九个铜钱大小的黑斑,黑斑的方位对应着后背九处要穴,颜色八深一浅。每个黑斑之内都存有一张鬼脸,狰狞可怖。

    少年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绪,开始给老者针灸。双手在老者后背运针如飞,或拨或挑,或转或捻,或摇或弹,不一会儿就全身汗湿。

    老者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从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这鬼毒噬身的痛苦并没有老者表现的那般轻松。

    不过感受着后背少年越发娴熟的运针手法,紧皱的眉头又舒缓了几分。

    "痴儿,你这行针十二法越发熟练了,我木家秘术总算有了传承。"

    少年依旧全神贯注并未做声。